<6>

　　「洛基……」

　　洛基縮了一下肩膀，他討厭這個渺小人類的聲音，特別是那低沉嗓音之下的關心。只有弱者才會被關心——而他不是弱者，也不該被視為弱者。

　　「好吧！被你發現了！」洛基偏執地繼續說著：「我完全沒有失去記憶，也沒有變成個孩子，我只是覺得耍弄復仇者和神盾局非常有趣！」

　　「你在說謊，洛基。」索爾發出了聲音，他無法忍受地搓著自己的指節，他覺得自己很荒謬，為什麼非得到了這種時候他才能學會辨識洛基的謊言？

　　「你看起來是那麼地惶恐……」他將厚實的手掌按上洛基的肩膀，但洛基卻整個人反射性地彈了起來。

　　那張蒼藍色的面容怒視著索爾，但索爾能看到那雙腥紅眼底的不安。

　　「你竟敢——你竟然敢妄自尊大地認為我惶恐？！」

　　洛基嘶吼了出來，他用力伸手揪住了對方的衣領。

　　他努力讓自己表現的高傲冷漠，但成功了嗎？他很懷疑。因為金髮探員只是默默地凝視著他，什麼也不說。

　　那雙該被詛咒的藍色眼眸竟然表現出某種包容！！

　　洛基感覺自己就像個被監管的頑童，他惡劣，但卻不夠強大到被懲罰，負責監管他的人顯然只需要對他伸出手，就能等待著他自動變得乖巧。

　　不——！！一個凡人憑什麼這樣看待他。

　　他的雙眼因激動而閃著紅光，他憤怒地感到視線有些模糊。

　　他扯緊了高大男人的領子，用自己的嘴唇撞上對方的。

　　洛基不喜歡親吻，一點也不，這種太過親密的舉動會讓他覺得對方是個特別的存在，但沒有，他知道不會有人想要或企圖變成他的特別存在……

　　洛基恣意玩弄了索爾的嘴唇一番後，便往後離開了一小段距離，然而他卻不愉悅地發現對方還是沒什麼變化……但那不足以動搖他。

　　「是的是的，我記得我被索爾幹了好幾個夜晚，而最重要的，就是我需要凌虐和暴力才能有快感、才能達到高潮！」

　　洛基輕笑著，他扯開了自已那純白的襯衫，本就變成藍色的肌膚上嶄露了屬於霜巨人的深且不一的藍色圖騰和不平滑的尖形凸起。

　　他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氣息，但他眼前的男人卻仍舊不為所動。

　　他咬緊牙根，扯出了看在索爾眼中幾乎太過淒厲的笑容。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操翻神話中的怪物。」洛基翻了一下眼睛。「好吧！一個生出來就有缺陷的怪物，但老天、你以為你這輩子能碰上多少霜巨人，而且還有幹翻對方的機會？」

　　「不，你是一個美妙的造物。」

　　洛基睜大了眼睛，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明明被凍僵的應該是眼前這個螻蟻才對。他的左頰有點抽搐，這個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的男人竟然能夠說出這種謊話？他忍不住輕呼了一口氣。啊、他終於知道史塔克為什麼會選這個男人了，這個男人懂得如何折磨他，從心靈上，而這絕對勝過肉體上的折磨不知數倍。

　　這是件可怕的事情，但洛基卻突然感到了放心。

　　「老天，你幾乎要讓我達到高潮了。」他說，有些用力地舔著此時看來更加冶豔的嘴唇。「你棒極了！」

　　洛基露出了神經質的欣喜微笑。

　　「你永遠都不打算滿足我對不對？那很好、真的。」他搖晃著頭靠上了索爾的肩膀，他的下半身發出了一種舒服卻又可厭的痠疼感。

　　他開始輕輕擺動著自己的臀部。

　　洛基緊繃到隨時都可能會斷裂的身體讓索爾心疼了起來，他想要輕撫著洛基的背部安慰他——他不知道該如何結束自己做什麼都會變成折磨洛基的僵局。

　　所以他的手終於停在空中了。

　　洛基急速的喘息似乎更像是哭聲。

　　他想著他能做的，但沒有幾個選項，因為他總是不靈光。

　　洛基為了慾望而痛苦，他顯然只能先緩解洛基這份痛苦。

　　而這次，他不該再放任自己的慾望了。

　　他不想再用冠冕堂皇的理由進入洛基體內，然後再次於嚐到罪惡感後匆匆逃離。

　　他不能放任洛基尋求於痛苦的性愛了。

　　洛基記得他犯下的最嚴重罪刑，洛基一直在重複著那一切，而那並不正確……

　　所以他溫柔地讓洛基躺回床上。

　　「洛基，我為你著迷……我不想再傷害你了。」

　　他褪去了洛基的長褲，用溫暖的手掌包覆住洛基那變硬顫抖的稚嫩慾望。

　　「……騙子。」

　　洛基發出了帶有鼻音的控訴。

　　他知道這個人類正向他清楚地劃清界線，他其實能明白的，從一開始。

　　在他只靠著對方的手達到了幾次高潮之後。

　　「復仇者和神盾局的檔案都記載了我在諸神的黃昏時自殺了……」已經有些意識不清的他喃喃出聲。「但為什麼我還活著…為什麼我就是死不了？」

　　洛基聽到了某種憤怒地咆哮，但那不是唐納德發出的，而是他腦海深處的雷電之神……若是知道他還活著，那個強大的神祉會有多憤怒，索爾可以反覆地殺了他，但他卻怎麼樣也死不了，那會是件多麼荒唐的事？

　　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但誰會相信呢？

　　「拜託…唐納德……你發現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拜託……」

　　在意識徹底消散之前，洛基作出了這樣的懇求。

　　他的臉頰充斥著冰霜的痕跡，那是他無法流下的眼淚。

　　他不會知道他的探員在此時抱緊了他，痛苦、也心疼。

　　但願他不要知道。

                                                                                      -to be continued-